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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残像】雨宫尊/雅/广Xsmoky

 【残像】雨宫尊/雅/广Xsmoky

阳炎设定，已经脱离到我的计划十万八千里之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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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你想活下去吗？

 

 

他在黑暗中睁开眼，梦里的景象似乎还在眼前持续了一会儿。然后他听见身旁雨宫广斗的呼吸声，他扭头看了他一眼——出于战斗需要，他的眼睛总是很快就能适应黑暗——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。他小心地把他环在他腰上的手拿开，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好让自己被压得酸痛的手臂舒服一点。

 

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点暧昧的味道。即使已经洗过澡，那种若有若无的气味似乎还是会从身体的每个毛孔钻进去，在他的体内游走，慢慢地将他缠紧。

 

他睁着眼睛，在隔着淡色窗帘透进来的隐隐月光中盯着天花板，想象着自己被气体杀死的情形。似乎他的一生都和它纠缠不清，无论是幼时几乎杀死他的大火中呛人的烟雾，还是他们亲吻他时在他耳畔的湿热的吐息。

 

甚至连他的名字——雨宫阳炎也好，Smoky也好，都是烟雾的意思。无凭无依，转瞬即逝，最后什么都不会剩下。

 

 

即使这样也要活下去。

 

 

 

 

当他不停地咳嗽起来时，他才迟钝地意识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被黑色的烟雾包围了。在孤儿院时的遭遇让他脆弱的肺和气管对空气格外敏感，而这次却迟迟没有反应直到身体发出警报。

 

火——烫的，无法呼吸，什么都看不清——难受，好难受——会死……会死的，再不想办法出去会死的，得把拉拉带出去——拉拉……？拉拉……已经死了。

 

……出去？要到哪里去？到处都是火和烟——无名街被火吞噬了，而他除了无名街早已经无处可去。

 

 

 

“你想活下去吗？”

 

他茫然地抬起头。眼前的男人一身黑衣，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，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，似乎一点都没有被火影响。

 

可疑的人，可能会伤害他或者拉拉——男人的出现让他突然清醒过来，他警惕地盯着他，脑海中飞快转过这样的念头。但转瞬他就意识到那个残忍的事实，一股巨大的悲伤毫无预兆地袭来，几乎要淹没他。

 

“你是谁？”他抱紧了怀里的妹妹，声音嘶哑地问。那样子让他看起来像一只面对敌人的小兽，明明已经受了伤，却还是毫不畏惧地弓起背，露出小小的獠牙。

 

 

 

“不错的眼神。小家伙，你想活下去吗？”男人露出像是赞赏的笑容，还是不远不近地站着，如同在谈论什么平常的问题一般，语气悠闲地又问了一遍。

 

 

 

想活下去吗？

 

他从来没有觉得活着是什么美好的事情。从出生起就在孤儿院，后来又流浪到无名街，总是处于饿着肚子的状态，让他看起来非常瘦小。挨过不少打，也打过不少人。力量不强，但是敏捷又聪明，面对来抢食物的比他大很多孩子也从不畏惧，否则也活不到现在了。

 

 

 

为什么要活着？

 

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吧。光是要“活着”就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，他并没有能力再去想“为什么要活着”。或者是为了拉拉？带食物回来时看到拉拉的笑容，听她细细弱弱的声音唤他哥哥，就是活着的理由了吧。

 

可是拉拉已经死了。

 

他的妹妹——他唯一的家人已经死了。

 

 

 

还要再活下去吗？

 

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吗？

 

为什么他这样的人要出生？

 

“活着”难道就是为了这样挣扎着度过每一天，最后在肮脏的角落里蜷缩着丑陋地死去？

 

 

 

不是的……不是的，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。

 

一定还有别的理由。

 

在这个世界上出生，才会遇到拉拉。

 

在这个世界上活着，大概就会找到那个理由了吧？

 

所以穿着捡来的衣服也好，吃着发霉的食物也好，在寒冷的冬天和拉拉挤在破破烂烂的毯子下也好，生病时咳得像是身体要被撕裂一样也好，如同深陷在肮脏泥泞的沼泽中，难看地挣扎着——

 

“……活下去。”

 

他抬头看着他，从嗓子里艰难地发出几个音节。

 

“……活下去——活下去！活下去、——要活下去——！”

 

他仿佛无法制止自己似的向他探出身子，一遍一遍拼命地喊起来，声音越来越急促，因为猛然的吸气呛的他又开始咳嗽。一边咳嗽一边不住地喊，简直要将嗓子撕裂。

 

得到了回答的男人这才走过来，蹲在他身边，伸手安抚般抚摸着他的头发，微笑着对他说：“这才对。”

 

“以后你就叫做雨宫阳炎，好好记住。”

 

“我是你的哥哥，我的名字是——”

梦境至此便戛然而止。

 

白天那个情报贩子的话还回响在他的脑海中，他抬眼环视了一下屋子。这是雨宫广斗的房间，他睡得最多的地方，甚至比在他自己房间还要多。

 

他发过誓永远效忠雨宫家。也许他应该像雨宫雅贵告诫他的那样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好。

 

 

烧毁无名街，杀死拉拉——却又收养他，教导他，对他像对亲弟弟一样好。雨宫尊龙为什么要那样做？

 

而这些，雨宫广斗又知道多少？

 

他一直望着旁边他的脸，直到手被他轻轻握住才惊觉雨宫广斗已经醒了。他对上他睁开的眼睛，里面丝毫没有朦胧的睡意存在的迹象。

 

“放松。”他用轻柔的声音说。

 

他后知后觉地松开紧握的拳，伸手看了一眼才发现手心的点点血迹。

 

又被他自己的指甲掐出了血。好像自从拉拉出事之后他就有了这么一个毛病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广斗哥，我——”

 

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。

 

“我会保护你的。”雨宫广斗的眼睛在微弱的月光中格外清亮，他看着他温柔地说，“不管发生什么，我都会保护你的。所以别害怕，睡吧，Smoky。”

 

他依言闭上眼睛，很快就再次陷入安眠。

 

 

 

FIN

要活下去啊，因为你会遇见我。